酒店电梯内。
楚然和陈珂两人并排而立,保镖赵哥双手置于身前,表情严肃的站在陈珂斜后方,皆沉默不语一片寂静,气氛突然凝滞起来。
电梯内留有照明的小灯,白光垂直照在陈珂头顶,微卷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早已习惯了他人的阿谀奉承,楚然已经很久没遇见还需要自己主动搭讪的场合。她眼眸微敛,在暗处,余光贪婪的注视着陈珂的侧脸,感受自己胸腔不受控制激烈的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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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状似无意的踉跄,趁机一下握住了陈珂的手腕,指尖沾着些许薄汗,有意无意的划过柔嫩的肌肤,随即抬眸懊恼的说道:“抱歉,没站稳。”
“没事。”陈珂下意识的避嫌,往后回撤一小步,不动声色的挣脱了她的束缚,“小赵,还愣着做什么,扶一下楚小姐。”
“哦哦。”小赵听罢连忙上前接替了陈珂的位置,把两人从中间硬生生的隔开,还迷茫的抠抠脑袋,完全没感受到这之间的波涛暗涌。
“不用了,谢谢。”楚然神色黯然收回手,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受伤。
楚然作为新晋影后,待遇自然不能和剧组其他演员相提并论,生活导演为了保障她的安全和隐私,特地在酒店的顶楼订了一间大套房,安保严密视野极佳,可以俯瞰整座影视城,虽然她早已看厌了。
碍于有第三人在场,两人之间的交流几乎为零,一些话在唇边反复徘徊终究没能脱口而出。中间电梯停了几次,陆陆续续的上来了有说有笑的几个人,楚然悄悄的靠在电梯的角落,压了压宽大的帽檐。
“叮~”十九楼到了,陈珂率先出了电梯,楚然沉默不语的跟在身后,步履稳健,仿佛是破罐破摔,连假装醉酒的模样也懒得应付。
“哪间?”陈珂顿住脚步,言简意赅的问道。
楚然猛地刹车,鼻梁直挺挺的撞在陈珂的脊背上,熟悉的气味侵袭鼻腔,她揉了揉酸涩的鼻梁,唇边划过一丝不明显的笑意,温柔地说道:“1908。”
房间门被打开,酒店套房客厅倏地亮了起来,里面的摆放映入眼帘,处处都是生活的气息,楚然微微弓腰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言笑晏晏的说道:“请。”
“小赵,半个小时之后敲门。”陈珂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吩咐道。
“是!小姐!”接收到命令的保镖像一尊雕像,尽忠职守的立在门口,眼神锐利又谨慎。
此刻的酒店大厅
“郑总,您要的加急文件送到了。”温瑜恭敬的俯身说道,对于老板半夜还要坚持加班这件事她是敬佩不已,自我反思这可能就是贫富差距的原因。
“嗯。”郑丹妮朝着温瑜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说她不愿意参加?”
“是的郑总。”一直充当隐形人的王兰拘谨的颔首,几分钟前她还在柔软的大床上刷视频,现在就在领导面前汇报工作,对于被迫加班这件事不敢有丝毫怨言。
“我记得公司给楚然的定位一直是电影咖,你们为何要自降身价去参加综艺?”郑丹妮不解的问道,指节有节奏的轻轻敲击桌面。
“旅行的意义”这部综艺虽说正是炙手可热,但是拿三金影后楚然来作陪确实是大材小用了些。
王兰哑然,然后迅速开始了头脑风暴,目光扫了合同一圈,斟酌着说:“月前的绯闻后遗症确实很严重,错过了最佳的控评时机。虽说现在大部分风向都是正向的,但是资本方大多还是持观望状态,楚然她急需要一个洗白人设。”
郑丹妮沉吟,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关于综艺市场的动荡她也有所耳闻,近些年不少人靠着这个捞得盆满钵满,资本的介入推动了暗腐的滋生,竞相模仿的套路层出不穷,质量良莠不齐,确实流失了大部分的观众资源。朱怡欣和楚然,李文想要蹭一波“欢喜冤家”的热点也无可厚非。
“互惠共赢的事情,你们没给她解释吗?”郑丹妮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神色不辨喜怒。
“解释过了,可...”王兰欲言又止,左右为难的模样。
“上次的钱赔完了吗?”郑丹妮撑着下巴,抿了一个淡淡的笑。
知道她说的是上次违约赔款的事儿,王兰打了个寒颤,总觉得郑总的笑容不怀好意,“还差一点。”
“那可由不得她。”郑丹妮听罢挑了挑眉,立刻在最后签上了自己龙凤凤舞的名字,“素人的话...就带一个公司还没露面的新人吧。”
为了保障节目的观赏性,杜绝全员娱乐化,被邀请的嘉宾不能全部是明星,必须有素人的生面孔。其他综艺都是标配一个素人,李文倒是奇思妙想,每个嘉宾自行邀请素人,两两组队,兵行险招,出其不意。
“好的。”王兰低声答应道,脑海中已经筛选好了几个新人面孔,娱乐公司通常都实行以旧带新的套路,就是不知道哪个幸运的小朋友能够和楚然同台,简直就是出道即巅峰。
“啪嗒”——笔盖一合,郑丹妮就把合同摊开递给温瑜,“就这样,存档吧。”
陈珂跟随楚然已经上去了十分钟,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本来还有点心绪不宁的郑丹妮一想到朱怡欣和楚然同台互怼的场面就神清气爽,谁又能说,她是在公报私仇呢?
...
“为什么?”陈珂疑惑的回过头,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里波光翻涌,顷刻间便擭住了楚然游离的视线。
月色皎洁,柔和的月光给女人铺上一层光芒。
不知道是不是月色太迷蒙,楚然有一种她和以前没有变化的错觉。时光总是格外善待美人,她依旧身长如玉,眸光灵动,与出租屋里坐在窗边看书的陈珂奇迹般的重合,空气中隐隐浮动的暗香,隔得那么近又那么远。
“不知道,这都是郑总的原话。”楚然像是没有骨头似的,软软的斜靠在沙发上,不注意就能窥见裙摆开叉边缘的风光。
“她说她的耐心很长呢。”楚然仿佛意有所指。
陈珂避开了眼,羽睫微颤,四年前郑丹妮多少岁呢,才仅仅十六岁而已,原来兜兜转转依旧是三个人的纠缠。
“多谢告知。”陈珂轻声叹道,看起来脸色很差。两人分手的原因终究是感情出了问题,她不想将此都归结于郑丹妮的身上,只是难过又一次被在意的人欺瞒罢了。
瞧见陈珂毫不留恋的步伐,楚然脸上的故作镇定寸寸破碎,她慌忙的叫住了她,“阿清!”
陈珂闻言顿住,眼里闪过一丝惆怅,“怎么了?”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楚然。
楚然仰了仰头,舌根都泛着苦涩,“可不可以...”她小心翼翼的从身后拉住了陈珂的衣摆,“别走。”
语气中的哭腔让陈珂觉得莫名的熟悉,时光回溯,她以前也曾这样卑微挽留过楚然,结果只是徒增伤感。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以前是怎么拒绝我的?”陈珂一下一下掰开了楚然紧握的手指,淡漠的眼眸里生起了一点类似于感怀的情绪。
“我...”楚然眸光躲闪,断断续续的哽咽着,“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要伤害你...只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我替你回答好了。”陈珂冷哼一声,“因为你想要追名逐利,想要一炮而红,所以你觉得几十平米的房子配不上你了,觉得我成了楚大影后不可说的累赘!”
她遵循着优秀的前任原则,分手后从未在在他人面前提及过往事,但是心中又何尝没有怨气。
苏黎曼去世后,十八岁的陈珂行事更加特立独行,几乎次次回家都能和陈励爆发争吵。通过母亲遗留的关系拜师秦牧以后,陈珂再也没有和陈励主动联系,也未曾踏入陈家老宅这块伤心地,陈励似乎也是难得落得清静自在。
经济来源虽然断了,但是秦牧却不想让唯一的关门弟子在吃穿用度上吃亏。尽管卡里每个月依旧有源源不断的汇款,陈珂却分毫未取,年轻时候的名气又小,只能靠着外接私活的廉价项目奖金来维持读书和日常开销。
在她和楚然谈恋爱的这十年里,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她自认为竭尽全力。天赋和努力,加上秦牧的引荐,她逐渐在业内有了一席之地,设计费也越来越高昂,她原本以为可以一直和楚然这样走下去的,可是一切都止于楚然那个看起来遥不可及的梦想。
“不是这样的!”楚然情绪有些激动,口不择言的质问道:“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
陈珂厌倦的垂下眼眸,不以为意的说道:“我骗你什么了?”
楚然吸了吸堵塞的鼻子,心底最后一道防线在陈珂步步紧逼的视线下轰然倒塌,喉间像是堵了一团松软的棉花,努力想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良久以后,她才涩然的说道:“陈总来找过我。”
楚然哭着笑了笑,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陈珂身形一滞,唇间的血色褪尽,久久之后才闭上干涩的眼,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他...找你做什么?”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有气无力的握成了拳。
“陈总啊。”楚然自嘲的笑出了声,眼角的泪水直直的砸在地板上,“他说我配不上你。”
“楚小姐您好。”陈远笑眯眯的替楚然打开了车门,“陈总已经在会客厅等候多时了。”
“您好。”楚然有些拘谨的跟在他的身后,眼神止不住的乱瞟这一步一景的院子。
陈励仿佛是料定陈珂不会贸然回家,公然将楚然接到了陈家老宅,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认识到两人之间如同天堑一般的差距。
门庭高耸,绿柳周垂,甬路相衔,花团锦簇。
“陈叔好。”花圃里抓蝴蝶的小孩子远远就瞅见陈远正领着个漂亮的大姐姐朝着前厅走来,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甜甜地打招呼。
“好,你在抓蝴蝶呀。”陈远一向不喜欢小孩子的聒噪,但是对于在陈家长大的孩子确是格外宽容,连着脾气也好了几分。
“嗯!”小孩子像是邀功似的,迫不及待的展示着捕虫网里面的战利品,脸被泥巴沾染的像小花猫。
“很厉害!”陈远竖起了大拇指,拍拍她柔嫩的小脸,小孩子精力旺盛停歇不了片刻,不一会儿就被小昆虫吸引跑了。
“楚小姐见笑了。”陈远继续领着楚然往中央走去,“这孩子是陈家的旁系,从小寄宿在主家,也算是小姐的表妹。”
陈远说完,眼神若有若无的飘在楚然的脸上,似乎是想要看清楚她的表情。
楚然甫一进门,脑袋就像老旧的机器直接卡住了,反应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明白陈远口中的“小姐”指的是谁,她淡淡的抿了一个不怎么明显的笑容称赞道:“很可爱。”
往日里和陈珂相处的点点滴滴走马观花似的在脑海中一一闪过,突然就给她增添了无限的勇气和信心。
“楚小姐,到了。”陈远把楚然引到陈励的面前,然后俯身在他的耳边低声私语。
几年前的陈励身子还十分硬朗,丝毫不见现在的孱弱模样,静静的坐在那里就能给楚然施加一股无形的压力,俊逸的脸庞隐约能看出陈珂的模样。
楚然突然就没那么紧张,她想着自己作为小辈理应主动一些,于是鼓起勇气深呼吸,“陈总您好,我是...”
“嗯。”陈励抬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直接打断了她的未说完的自我介绍,“陈远,下次别买这家茶叶了,不好喝。”
“好的。”陈远颔首,又替陈励重新泡了一杯咖啡。
楚然被晾在那里,坐立难安。
“爸!”身形未到声先至,陈铭站在门口逆着光兴冲冲的喊了一声,惊得屋内的几人同时转过视线看他。
他穿着球衣抹了把额间豆大的汗珠,怀里抱着一个脏兮兮的篮球,看见陌生人疑惑的问道:“爸,这位是?”
此时的陈铭还是陈励捧在手心疼爱的小少爷,过了几年人上人的生活,乡野小子的气质早已不复存在,倒是平添了几分世家公子的矜贵。
“是小姐的朋友。”陈远递过来一条毛巾。
“谢谢陈叔!”陈铭大大咧咧的露出一口白牙,露在外面的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又去打球了?”陈励关切的问道,这么久才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文件。
陈铭点点头,陈励蹙了蹙眉,低声呵斥:“我说了很多次,少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你是陈家的嫡系少爷,未来要和你姐姐一起继承这偌大的家业!”
陈励凌厉的环视一圈,话外有话,意有所指。
楚然表情一僵,掌心平白无故多出几个月牙形的指甲印。
“知道了知道了。”陈铭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敷衍道。
他这个半路杀出来的陈家小少爷,可不能和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陈珂相提并论,每天像打卡似的完成陈励交代的任务以后,最大的乐趣就是酣畅淋漓的打场球,可惜在同龄的世家子弟中都找不到志同道合的球友,所以迫于无奈只能去打打街头野球过过瘾。
“我知道了!”陈铭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大腿,“你是不是姐姐的女朋友?”
“是的。”楚然郑重的回应,毫不畏惧的盯着脸色铁青的陈励。
陈铭眸光一闪,左顾右盼道:“那姐姐呢?怎么没见着她?”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陈励脆弱的神经,他站起身淡淡的说道:“你书看完了?”
“没有...”陈铭垂头丧气的回道,他的书架和陈珂的书架别无二致,可是他的脑子又比不过姐姐的那么好用,短时间内想让他看完那一摞摞的天书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少爷,老爷有事和楚小姐谈,您要不先回去看书吧。”陈远适当的插话阻止了一场争吵,顺带给少年使了个眼色。
陈铭极不情愿的去了书房,临走之时还给楚然挑了挑眉。
陈珂和楚然两人之间的成长环境虽说是大相径庭,但是楚然也算是小康家庭娇养长大的姑娘,从小父母也是竭尽所能的满足她的要求,物质上不曾亏待过,也没养成自卑懦弱的性格,刚刚一时被唬住了,这会儿早已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陈总,不论您说什么,我都不会和陈珂分手。”楚然斩钉截铁的说道。
“哼。”陈励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我从来就没承认你们在一起过,又何谈分手。”
楚然气极反笑,“那我想我们根本没什么好聊的,若是您真的能左右珂珂的想法,就不会背着她来专门找我施压。”
陈励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整张脸都写满了不悦。
“再者,珂珂从未给我讲过她家里的情况,我又何必在乎陈总的想法。”楚然伶牙俐齿的说道,条理清晰,头头是道。
陈励听了这话反而不生气了,他指了指庭院里的角落,“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楚然顺着望过去,池塘上矗立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亭子,四面八角,深沉的枣红,幽深的墨绿,细小处刻着精致的纹饰,远观就像是漂浮在水面,有种妙趣横生的静。
但是怎么看都和整座宅子的现代风格格格不入,乍一看还算雅致,结合周遭的景色就显得很突兀。
楚然静默不语,陈励接着解释道:“这座小亭子是珂珂年幼时依葫芦画瓢设计的第一张稿子,虽然有很多瑕疵,但我还是找人把它做出来当礼物送给了她。”
他的眼神里面有怀念,楚然的心里却咯噔一声。
“她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设计当爱好可以,但是不可玩物丧志。”陈励双手背在身后,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故作淡定的楚然。
“就像你们之间,玩玩可以,不能当真,你还配不上她。”陈励平静的道出了事实,这些年他一直忙于陈铭的学业,对于陈珂的胡闹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天知道他看见陈珂为了赚钱四处接廉价项目的时候有多生气。
楚然的信誓旦旦都哽在了喉间,身份地位的差距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任凭她巧舌如簧,也想不好更好的措辞来反驳。
“我会努力配得上她。”楚然垂下眼睑,心底再一次给自己默默打气。
“拿什么配?就凭你现在跑龙套的身份?就算你功成名就也不过是一介戏子。”陈励毫不留情的嘲讽,“还是说你想让我女儿一直这样养着你。”
他一语道破两人现在的处境,遮羞的窗户纸被猛然戳破,楚然觉得难堪极了,对演艺事业的孤注一掷导致她目前并没有能进行的工作,家里一切的开销也基本都是陈珂在负担。虽然陈珂一直宽慰她,但是楚然自己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
“会...会好的。”楚然自己说的都毫无底气。
“你若是还执迷不悟,有些东西我以前可以给她,现在也能收回。”陈励盯着门外淡淡的威胁道。
楚然望着亭子顶端的琉璃宝顶出神。
“然然,以后我的老师就是秦牧了!厉不厉害?”
“然然,你看我这个模型做的好不好看?”
“然然,我这次设计比赛得了三等奖。”
“然然,...”
“好。”楚然认命的闭上了眼,舌尖的软肉早已经被咬得麻木,殷红的鲜血涂抹在唇齿上,铁锈味儿愈加浓厚。
识时务者为俊杰,陈励很满意楚然的态度,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这是YG公司余华杨的名片,我已经向他举荐过你,你过去就能以最高待遇签约,以后的造化就要看你自己。”
名片下面垫了一张支票,就算楚然一生碌碌无为,这些钱也能保证她衣食无忧一辈子,更何况YG娱乐、悦澜娱乐、星川娱乐三雄并立,几乎占据了百分之九十的市场份额,这样的机会对于楚然来说可遇不可求,几乎是正中下怀。
一室寂静,楚然久久未接过陈励加价的筹码,直到后者逐渐不耐烦起来。
“不用。”她很单纯的想着,只要自己拒绝就不是一件可耻的金钱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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